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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舰长德 ;弗里斯(4 / 8)

“即使他们凿的不是甲板而是我,我也能睡着。进去吧。”他刚踏进弹药舱立即又退了出来,像肺结核患者一样,狂咳不止。

“啊呀,我的妈呀!”

“怎么回事?”

“你进去,吸一口气试试就知道了——少吸一点儿就成。”

小舱室里灌满了烟囱冒出来的毒烟。转换了方向的阵风,把第三根烟囱里喷出来的浓烟直接吹进了这间小舱,因为小舱室没有窗户,那些浓烟无处可去,只能在舱室里越积越多,越变越浓。哈丁在门口用鼻子嗅了嗅,说:“基思,在那里面睡觉简直是自杀——”

“我不在乎,”威利绝望地说,脱下衬衫“这样的境况下,我宁愿死了才好。”

他捂着鼻子爬上了床,哈丁也如法炮制。有一两个小时,他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乱踢乱蹬,噩梦联翩,每隔几分钟就被工人们弄出的一阵巨响吵醒一次。哈丁则进入了死一般的沉睡。半夜里,工人们走了,然而突然降临的平静与幽暗并未带来解脱,反而使威利对高温与烟囱排放的毒烟的呛人气味的感觉更加清晰了。他穿着短裤,摇摇晃晃地走到甲板上,又步履蹒跚地走进了下面的军官起居舱,倒在长沙发上睡着了,满身都是烟灰。

可是他又一次——这一次是他在“凯恩号”军舰上最经典的经历,也是他对这艘军舰最难忘的记忆——他又被人摇醒了。亚当斯上尉正站在他身旁俯视着他,腰里扎着值勤军官的枪带和手枪,小口喝着咖啡。威利坐起来,透过舷窗看见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帮帮忙,基思,咱们值的是4点至8点的班。”

威利回到弹药舱,穿好衣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后甲板。亚当斯给了他一条枪带,让他看了放在舷舱门旁一张摇摇欲坠的铁皮桌里的航海日志和“值勤军官指南”又把他介绍给该班值勤的操舵兵和传令兵。那是两个穿着蓝工作服,睡意矇眬的水兵。放在桌子上的座钟在带灯罩的黄色电灯光下显示是4点5分。船坞里所有的舰船都是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值4点至8点的班是家常便饭。”亚当斯说。

“那有什么不好。”威利打了个哈欠说。

“我不知道,”火炮指挥官说“在吹起床哨之前,我有些事情需要在下面处理。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吗?”

“嗯——哼。”“好。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要确保不让那些值更的家伙们坐下或站着睡着了。前后甲板上都有人站岗,明白了吗?”

“我明白,”威利说着,敬了个礼。亚当斯回了个礼就走了。传令兵是个小个子一等水兵,名叫麦肯齐。亚当斯刚走,他就愉快地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装白菜的板条箱上。威利被这种公然违抗的行为惊呆了。“起来,麦肯齐。”他毫无把握地说。

“呵,为什么?如果你需要用传令兵的话,我在这儿呢。真是的,长官。”麦肯齐说这话时脸上做出讨好的笑容,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你不用理亚当斯上尉那一套。他是惟一非让我们站着不可的当官的。德弗里斯舰长并不计较。”

威利疑心这是谎话。他向过道上的下士恩格斯特兰德,一个高个子,宽肩膀的一等信号兵瞥了一眼。那人正靠在桌上龇牙咧嘴地笑着欣赏这边的这段插曲。

“如果两秒钟内你还不站起来,”威利说“我就把你报告上去。”

麦肯齐立刻就站了起来,嘟哝着说:“老天啊,又是一个讨厌的较真的官老爷。”

威利没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只说:“我要查哨去了。”

“嗯,嗯。”恩格斯特兰德应道。

前甲板上微风习习宜人,满天星光灿烂。威利发现那值勤的哨兵正靠在起锚机上团着身子酣然大睡,他的枪就横放在膝上。这情景令威利大为震惊。他在弗纳尔德楼时就学过:对在战争时期值勤睡觉的惩罚是枪毙。“嗨,你,”他大喊道“快醒醒。”那哨兵毫无反应。威利用脚尖捅了捅他,随后又使劲地摇晃他。那哨兵打着哈欠,站起来扛起他的步枪。“你知道,”威利喝问道“站岗睡觉要受什么惩罚吗?”

“谁睡觉了?”那哨兵怒气冲冲地说“我是在心里发摩尔斯电码呢。”

威利真想把这个坏蛋报告上去,但又不愿为把他送上军事法庭负责“好吧,不管你刚才在干什么,你给我站着,不许再像刚才那样。”

“我刚才就是站着的,”那哨兵气呼呼地说“只不过蹲下去暖暖身子而已。”

威利厌恶地离开他去检查在舰艉站岗的哨兵。他走过后甲板,发现麦肯齐仰躺在一堆救生衣上。“找死啊,你,”他大喊道“起来,麦肯齐!恩格斯特兰德,你不能让这家伙站着吗?”

“长官,我病了,”麦肯齐呻吟着说,坐了起来“我上岸休假时运气不好。”

“他的状况确实不好,长官。”恩格斯特兰德微微一笑说。

“好吧,那就另外找个人站这班岗。”

“可是,长官,全舰的水兵状况都非常糟糕。”恩格斯特兰德回答说。

“起来,麦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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