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栽在一起,周围的仆人丫鬟连忙上前扶着,“大公子!二公子!”
赫舍里氏也赶紧去拉叶克书,“紫云,快去叫大夫啊!”
佟管家在人群的外面急的直跳,“都让让,让我发看看,都挤什么挤!”
秋嬷嬷将佟安宁抱起来,防止被人挤倒。
看着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还有旁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往上蹦的佟管家,佟安宁叹了一口,两手扩成喇叭,小嗓子大声喊道:“都让开,别挤成一团,五两,将人拉开,将大哥、二哥他们抬到屋里面,快点!快点!”
身边的琥珀等人一边帮忙喊,一边拉人。
此时赫舍里氏也反应过来,端起了当家主母的气势,指挥人散开,将叶克书、德克新抬到正厅,先用湿毛巾擦了一下脸,灌了一点水。
大夫也着急忙慌地赶来了,快速检查了两个人,只是中暑,修养两天,人就恢复过来了。
大夫写了祛暑的方子,招呼仆人熬药,同时给两人扎了针,叶克书、德克新他们这才意识清明,脑袋也不那么晕涨了。
佟安宁老实坐在椅子上蹭着正厅里的冰,一边看佟国维训儿子。
对于康熙骑马受伤的事情,佟国维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也知道和儿子们没关系,但是这件事,不是无辜就能清白的,如果他不罚,让宫里的贵人记在了小本本上,别说两个儿子的前程,就算是佟府也不好过。
叶克书和德克新老实地跪在下方停训。
经历了外面的烈阳,现在他们跪在冰冰凉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旁边还有冰鉴,已经很满足了。
佟国维眼皮微垂,看着下方闷不做声的两个儿子,沉声道:“你们知错了吗?”
叶克书:“儿子知错了,阿玛是为了我和弟弟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皇上。”
“嗯,儿子也知错了!”德克新声音有些含糊,带着几分不服气。
旁边的叶克书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冲动。
佟国维哪能不明白德克新的态度,冷哼一声,“知错就要受罚,皇权之下没有对错!”
叶克书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阿玛教诲!”
德克新嘴角微抿,抬头直视佟国维,“不讲对错,哪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赫舍里氏疾声斥道:“德克新,额娘看你是被晒昏头了!”
佟安宁瞅着跪在下方的小二哥,心中叹了一口气,佟国维说的没错,古代社会皇权就是天啊。
她没想到这个二哥现在才八岁,居然有了中二叛逆的趋势。
“哼!”佟国维指了指身旁躬身的佟管家,再指了指门口伺候的丫鬟、仆人,反问道:“你和这些奴才会讲公平吗?大清朝所有人都是皇帝的奴才,你我也不例外。”
德克新:……
佟安宁无声地撇了撇嘴,这话说的太刺耳了,奴化统治虽说能巩固一时统治,但是大家都是人,传承至今,最不缺的就是反抗的人。
佟国维见他语塞,冷哼道:“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敢顶嘴,将《孝敬》抄写十遍,理清什么叫忠君孝道,至于叶克书,作为长兄,没有照顾好客人和幼弟,将《大学》抄写十遍。”
叶克书、德克新领罚,“是!”
训完两个儿子,佟国维将视线挪到乖乖在一旁啃点心的大闺女,“宁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说话时,虎目淡淡地扫了扫下方的两个儿子。
佟安宁放下了啃了一半的点心,歪头看了看叶克书、德克新,在他俩紧张的视线中,扬起笑容,“我听说表哥受伤了,所以打算送点礼物,想要和阿玛说一下!”
“哦!”佟国维唇角微勾,八字胡微微颤抖,“不是来救你两个哥哥的?”
“唔!”佟安宁摇头,乖巧道:“阿玛又不是坏人。哥哥他们肯定没事。”
佟国维斜睨了赫舍里氏一眼,“夫人,听到没有。”
赫舍里氏只能回以微笑,“是我的错。”
佟国维的视线又落到叶克书、德克新他们身上,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妹妹才三岁都知道表哥受伤,要送些礼,你们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叶克书和德克新对视一样,最终拱手道:“儿子明白!”
……
傍晚,炽热的太阳快要下山之际,乾清宫此时有些热闹。
听闻康熙在佟府受了伤,太皇太后、两宫太后都来探望,在确定人确实没事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这个小皮猴,都多大了!”
康熙赔笑,“皇祖母,朕知道错了,额娘和皇额娘都说过我了。”
佟佳氏捂嘴笑道:“太皇太后,我们可没有训他,就等着您来主持公道了。”
博尔济吉特氏点头:“说的没错,我们还没有开口,皇帝的大道理就一堆一堆的,听得人头疼。”
太皇太后闻言配合地瞅着康熙,“是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