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贵人泪流满面,捂着胸口哭的伤心。
其实她知道,自己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心里还是有恶意和嫉妒的,她曾经也是名门贵女,一朝跌落云端,成为辛者库罪奴,她那么努力活着,那群人凭什么看不起她。
皇贵妃什么都有了,六阿哥还那么受宠,所以在无意间知道事情后,她选择了隐瞒,私心想要看到皇贵妃万念俱灰的模样。
呵呵!皇贵妃、僖嫔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知道,紫禁城中,越是底层的人,有时候知道的反而越多,门道越多。
她悔恨自己没有打听更多,原以为僖嫔要对这次出宫种痘的所有子嗣下手,要不然也不会将八阿哥弄病了。
卫贵人察觉佟安宁和僖嫔冰冷的眼神,拼命拉扯嘴角,哭的天崩地裂,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皇贵妃娘娘!奴才也是没办法,奴才只是不小心听到,没办法证明真假啊!呜呜……”
她虽然没有出手,但是知情不报,如果皇贵妃深究起来,也是大罪。
佟安宁静静地看着卫贵人痛哭流涕,不是宫中美人那种梨花带雨、安静美丽、楚楚可怜的哭法,而是完全没有顾忌的嚎啕大哭,面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用力扭曲,眼泪浸湿了脸颊。
果然就是再美的的皮囊扭曲起来,也是不忍直视的。
僖嫔的目光同样落到卫贵人身上,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
卫贵人感受到僖嫔带着嘲讽的眼神,身子仿若被冷风不断拷打,经不住颤抖,下意识扬高哭声。
僖嫔虽然是嫔位,但是她是赫舍里氏的姑娘,有索尼和先皇后的感情在,皇上说不定会放过她一马。
到时候秋后算账,被她误会是自己告密,报复她和八阿哥,那就麻烦了。
“哎呀呀,都说卫贵人美,怎么哭的这么丑?”僖嫔充满戏谑的眸子仿佛鞭子一般,不断抽打在卫贵人脸上。
卫贵人被臊的,脸颊涨红,浑身颤抖,缩着脖子,微微侧身,背对着僖嫔,换成了小声的抽噎。
僖嫔讥笑道:“皇贵妃娘娘,您觉得宫里是家世重要,还是美貌重要?我和卫贵人大概是两个极端,我也算是有家室的,卫贵人有美貌,她虽然在宫里过得有些苦,但是一个辛者库罪奴能得到皇上的垂青,还生了一个皇阿哥,可比我的运气好多了。”
“辛者库罪奴”五个字仿佛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卫贵人身上,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可又不敢朝僖嫔发火,垂首低眸,静静地流泪,手中却用力攥紧帕子,好似手中的攥着的是某人纤细的脖子。
佟安宁:“你不是卫贵人,怎么知道她愿意有这样的身世,如果换她,估计她也想过你这样生活。”
卫贵人心中点头,她因为这幅模样,才入辛者库时,差点被人嗟磨死。
“哈哈……皇贵妃说的也对,不过这些不过是痴人说梦,她一个辛者库罪奴能成为后妃,已经是天大开恩了,肯定不会像我这样整日埋怨。”僖嫔端起杯盏饮了一口茶,不打算将话题放在卫贵人身上。
“谁知道!人总是不满足的,你不是她,她不是你,都无法替对方生活。”佟安宁冰冷道,“就好像你,你如果老实待在长春宫,皇上也会给你一个体面,可是你偏偏对胤祚、茉雅奇出手。”
“哎呀!皇贵妃那么凶,快吓死臣妾了!”僖嫔笑容变得诡异起来:“臣妾想知道,皇贵妃将臣妾宣到承乾宫,您就不担心我死在这里,到时候落得个逼死宫妃的下场!”
佟安宁淡定瞥了她一眼:“逼死宫妃?如果你死在这里,不过是伏法,是畏罪自杀,本宫既然让你来,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证据,本来本宫心里已经学着话本,想着如果你狡辩了,我如何气势如虹地反驳你,拿出一件件证据和人证将你打的落花流水,可是当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已经不需要,为什么不挣扎了?”
卫贵人也好奇地偷瞄着僖嫔。
僖嫔虽然性子傲,但是在宫中地位不显,也没有生育皇子皇女,如果不是刻意招惹事,旁人很少注意她。
僖嫔轻轻抚摸衣袖上的八宝彩绣,“皇贵妃,一月前,臣妾的额娘没了,前天,臣妾的娘家就迎进了新主母!臣妾的额娘一生操劳,谨小慎微,结果死后仅一月,自己的位置就被人占了,臣妾突然觉得挺无趣的,对了,您知道吗?皇后娘娘给臣妾下了药,臣妾此生都无法生育,没有自己的孩子,困在这深宫里,觉得无趣急了,您明白吗?”
“不明白!”佟安宁冷着脸道,“这个动机你觉得能说服皇上、太皇太后吗?”
僖嫔掩唇失笑道:“皇贵妃娘娘,你以为臣妾今天穿这身是来自首的吗?”
她声音放低,带着压抑的嘲讽和狰狞,眸光盯着人时,能看到眼眶的血色,“虽然臣妾不喜欢您,但是您是皇贵妃,咱们最后一面,臣妾自然要精心打扮!”
“哦?”佟安宁尾音轻轻上挑,面上突然爬上一抹不明的笑,让僖嫔有些慌乱。
佟安宁起身,缓缓地逼近她,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