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然……在这一刻,他居然当真生出了自己即将死在眼前筑基修士剑下的错觉。
心中无端生出恐惧,于是本能地开始寻求生路。
不知道怎么,站在一边观战的沈宁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最开始,他先是为沈宁那站在边上观战的悠闲姿态而不满,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得久了,居然还从对方站在一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要插手战斗的态度中,猜出了对方在战斗中的弱势。
沈宁确实也该是比他如今直面的阙星澜更弱的……不然他为什么指使比自己实力弱的多的阙星澜动手,而自己却站在一边无动于衷呢。
理所当然的逻辑顺理成章地被串联在了一起,魔修强行出招给自己挣出了一个空档。
他不愿意和阙星澜拼命,反倒是直直朝着沈宁的方向去。
沈宁估计都没想到,明明是两个人的战斗,打到最后居然还能强行扯上自己。
……别不是眼见之前城中妖邪的幻术对他无用,于是另类选择了强行动手吧。
就像是他曾用自己远比“沈宁”更加浓厚的恶念,反过来引导了剧情的变化,使得他从原本的死劫中脱身。
而如今,天道或许也感知到了剧情上的强烈变动,祂或许只需要在对方脑中植入一个逻辑过得去的念头,就能让当事人认定是自己急中生智的想法,做起来到比他更加便捷简单。
或许直到至今,除了被强压着往前走的阙星澜,所有局中人至今都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谓“天命”。
沈宁没有后退,他反而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他还不至于会被一个金丹修士慌不择路地逼退,认定自己在双方照面的瞬间就会彻底击溃。
阙星澜就追在对方身后,他甚至只需要出手稍稍拦上一拦,就足以继续这场因为魔修中途退缩而短暂中止的战斗。
但如果真的只是这样,这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点……
眼见胜利即将在望,沈宁却反而觉得有些危险。
原本拔剑的动作一顿,他反而往后退了几步,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了他身上所有能用的防御法宝套到了自己身上。
而他猜得好像也确实没错。
问题关键出在阙星澜身上,而非魔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担心自己这个反派师兄死在自己面前,阙星澜下手越发狠厉,哪怕是曾亲眼看到自己这位好师兄是如何动手杀人,潜意识里和自己相比后,总有一种对方脆弱过头的想法。
也就是趁着那魔修分神朝着沈宁的方向靠近的同时,阙星澜一剑直接刺中了对方的要害,直直刺入了对方气海的金丹。
原本圆融的金丹在这一剑之下顿时被破开,碎得不成样子。
这一剑下去,几乎直接断送了对方的后半截修炼的未来。
也就是在这之后,本就自觉已被逼到极点的魔修至此彻底疯狂。
魔修本就行事偏激,眼见阙星澜下一剑直指自己心脏,所有生路尽数断绝,又惊又怒之下索性直接拉着自己那颗残破的金丹开始自爆。
阙星澜瞳孔骤然一缩,看着虽然在此之前就预料到问题开始后撤,但真算起来仍离自爆魔修极近的沈宁,当即一把推开挡道的魔修,主动收剑朝着沈宁的方向扑了过去,扯住了沈宁挡在自己身后。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附近所有草木几乎都在魔修自爆后暴虐的魔气强行抹平,灰尘四散几乎完全笼罩了这一方天地。
直到片刻后,伴随着异常的魔力在爆发后散去,灰尘四散着落下,这才露出了一个离爆炸中心极近的保护罩。
沈宁和阙星澜就站在这保护罩中,最终得以从这金丹魔修的自爆中幸存。
泛着白光的灵力保护罩闪了闪,似乎是确认了四周再无其他危险后散去,显出保护罩下的两道人影。
阙星澜上下打量了眼前的沈宁片刻,像是确认了对方毫发无伤后才松了口气。
沈宁对此倒也能理解,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这要是眼瞅着希望即将消失,换做是他恐怕也会觉得有些心惊。
阙星澜看着自己这位面色依旧平淡的师兄,忍不住稍稍加重语气郑重道:“师兄,你要是下次再遇到什么危险,最好尽可能朝我靠近,躲在我身后。”
从小到大,阙星澜每每遇险都能莫名其妙化险为夷,时间久了,他大概也知道要怎么护住自己身边的其他人了。
沈宁没吭声,他从来都不可能会让自己对其他人怀抱希望。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躲在气运之子身后总归是最安全的。但他同样也清楚,如果他真的在什么遭遇危险时,对阙星澜下意识生出这样不该存在的依赖和期待,从而对周围其他环境和情况失去最基本的感知能力后,这对他来说反而同样是个麻烦。
沈宁没回答,只是反问道:“刚才那层灵力织成的保护罩是怎么回事?我也没见你身上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法宝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阙星澜身上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