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往怀里一塞转头就回了门派。
而在这之后,这份沈宁特意斟酌着字句写出来的书信很快也被层层上交,最终直接呈到了某位血手宗长老手中,并由此顺势交到了血手宗掌门手中。
“……怎会如此,”这份信件被来回传阅,血手宗的一位长老皱眉看完了信纸上的所有内容,忍不住提出疑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分明记得当初阙尊主确实死在了郁临危的手中。”
他倒也没尽然全信了这封书信上的内容。
作为曾亲眼见证过这段历史的修士,他不可能因为一封不知真假的书信,就反过来开始怀疑起自己过去的经历。
……特别是在如今新任魔尊郁临危摆明了看着有些不正常的时候,这会儿就算是想要做白日梦都需额外考虑时机。
“但现在问题不是我们信不信,而是那郁临危有没有相信了。”血手宗掌门一语道破关键,“就看的情况,想必他是真的开始相信这件事的真假了。不然除此之外,我确实想不到任何生死门会被灭门的可能。”
……如果这份信真的是其他侥幸逃脱追捕的生死门弟子写下的,那么就看写信人信誓旦旦、仿佛深信不疑的语气,恐怕当初生死门就是信了这件事,最终才导致了整个门派的灭亡。
麻烦,这下是真的有些麻烦了。
哪怕他们从始至终都对此一无所知,不想被卷入这些麻烦之中,以如今他们隐隐和郁临危对立的立场,就算是想要和对方解释恐怕也毫无用处。要是直白解释诚恳说明因果,说不定反而还会显得越可疑。
自打最初他们在见证了生死门灭门后联络其他魔门后,他们就都被架在高处,再也洗不清嫌疑。
相信就算是哪天他们冲到郁临危面前说明自己全程的心路历程,诚恳说明自己全程都没有动过半点另寻新主的心思,也会被那位疑神疑鬼的新任魔尊视为欺骗。
特别是在他们所有人清楚明白了自己头上被安上了多大的罪名后。
大概是发觉自己是真的彻底无法洗清嫌疑摆脱麻烦,未来和郁临危的战斗也避无可避,血手宗的修士暗地里也跟着变得越来越焦虑,为求自保,私底下的小动作也跟着越来越频繁。
而这样的动静放在作为对手的郁临危眼中,自然算不上是什么好的信号。
即便血手宗以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诚恳地写了一封表明自己无辜的信叫到他手中,但在这期间,就像是郁临危无法信任这些曾支持上任魔尊阙思邪的魔门,那些魔门自然也无法全然相信这些过去就曾刁难自己的新任魔尊,私底下越发明显张扬的反应反而催促着郁临危跟着有了动作。
眼见原本僵持着的对手重新有了别的动静,忍耐到了极限最终使得双方直接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魔域真的开了乱了起来。
沈宁就是在这种时候混在其他逃难的人群中,去往了魔域的边境。
并找准机会给沈容传讯,简单说明了自己在魔域经历的这些事。
只是彼时沈容心急于自己亲生儿子的失踪,已然求到了紫阳宗掌门那里去,试图让对方帮助自己寻找沈宁,使得紫阳宗掌门也跟着听完了全程。
“……这绝对是一个突袭魔域的大好机会。我们这些道修过去时常受那些魔修的打压,连带着周边的百姓也多被邪魔侵扰。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联合其他门派,将这些魔门、将魔尊本人一网打尽,想来未来我们道宗也能重新发扬光大,而我们紫阳宗也能因此而被世人夸赞,成为一顶一的绝世大宗派。”沈宁简单一番话,便直接让对面的沈容露出的欣喜骄傲的神色。
只是和沈容的全然偏信不同,紫阳宗掌门回忆着当日戒律堂大殿上沈宁张扬肆意的样子,看着这个如今说话义正辞严、仿佛事事都在为门派考虑的沈宁,只觉得一阵不适应。
“沈宁,你刚才说得可都是真的?”近来也因为魔域那边的动静而心神不宁的紫阳宗掌门,在看到如今沈宁的反应后也跟着越发不安了起来,忍不住突然插话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总觉得,以当日沈宁表现出来的性格,对方怎么着都不可能会这么出这么和善的话来。
“自然是真的。”沈宁半垂着眼,眼中微光闪过,他自然清楚自己这个时候究竟说什么话才能让对方定下决心来,“之前,我被扣在戒律堂的大殿上,被迫遭受众人的指责怀疑,被徐怀瑾和林长老视为废物垃圾,我就知道,定然是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招致了其他人的误会。”
“我也知道,因为我,我的父亲过去也被不少人质疑是否教导有方,连带着连累了爹您被其他人跟着一起哀叹责备。”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如此,我要成为爹您的骄傲,我也要让所有人都还我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