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倒也算是合适。”即便是谈及自己的死亡,沈宁面上的表情依旧还是平静的,仿佛在谈及一件与自己全无关系的小事。
看着就像是个冷静的疯子。
阙星澜有些难受地看向沈宁。
而沈宁也是至此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所谓“爱怜”了。
阙星澜只是轻声问道:“真的时间不长了么……以师兄你这样的脾性,当真会因为避无可避最终被迫死在雷劫之中,让其他自己不喜欢的人或事从中品出哪怕一点称得上是愉悦欣慰的情绪么?”
沈宁定定地看向阙星澜,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了解自己。
确实,之后的雷劫或许确实不会成为他最终的死因……但这又如何呢?
阙星澜看着无动于衷的沈宁,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师兄,我开始想要继续活下去了,师兄你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放过自己呢?”
阙星澜回想过去所有和自己这位师兄有关的记忆,除却当日沈宁在谈及“喜欢”时泄露的那点不自然外,他的这位师兄无论遭遇了什么似乎都是极为冷静淡然样子。
现在想想,那副仿佛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冷静平淡的状态,无非是和他先前的麻木一样,只是连自己都有些不乐意继续活下去了。
以他看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的这位师兄可真是远比自己还要无所谓生死。
阙星澜曾意外在幻阵中看到过沈宁的过去。
凡人的百年虽然长久,但挨一挨也算是勉强能挨过去。
可修真者的岁数太长,或许从一开始就惹得了他这位师兄的烦腻。
……报复如此毫不留情,或许也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毕竟他的师兄向来不乐意违约,只可惜修士的岁月对于一个凡人的岁月来说还是太长……
沈宁没有回答。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收到的限制和约束也会更大。
这雷要是真的对准他的头顶往下劈,怕是天道也得比他先一步玩完。
就是他作恶也得讲最基本的礼法,没道理冥冥之中掌控世界命理的天道反而能为所欲为。
但这又如何?
世界冥冥之中总是需要人引导管理,这个天道消失了之后总归还有旁的类似的事物涌现。
反正继续这么繁复纠缠下去也是无聊,倒不如恰到好处地所有人留下一个“惊喜”。
他乐于完成一幕全世界最为隆重瞩目的死亡,让整个修真界的人和事都深深记下自己的名讳。
倒也算得上是潇洒。
等到在这之后,所有厌恶他的人惋惜他的离去,所有不满他的人也跟着感叹他的牺牲,牢记着他死亡的因果谨记这个所谓的“教训”,继续让天道、让这个世界为之而感到阵痛烦闷。
他们都将认定自己所认定的事实,无知无觉地走上他预设的道路走完自己的一生。
瞧瞧,这多有意思。
只是沈宁这会儿也没多少兴趣,非要在这时候和阙星澜分享这份能让自己感到快乐的心路历程。
他大概也清楚自己的这套逻辑放在普世中只会让人觉得疯狂,倒也没必要非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闹得不愉快,最后的道别最好该是无声无息才对。
这也是沈宁从他的那些亲人身上学到的。
倘若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做,那么来日被人再度想起今天这档子事时,也会少上几分痛苦烦闷。
要他来说,这种时候最好说些光是听着就叫人恶心难受的话最好,直接就能连带着在其他人的记忆中一起死个干干净净,倒也算是轻松。
不过他也没义务看顾阙星澜的心情不是么……沈宁压下那串险些理所当然脱口而出的解释剖白的话,连带着压下了心底那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想法。
于是沈宁最后也只是笑着问:“师弟,你还是这么天真。你想要安安稳稳继续活下去,可这个世界却也不见得会放过你。”
“你的身份,你的能力……你所拥有的一切,在未来都注定将引着你再度踏上同样的道路。而到了那时候,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运气能再叫你撞上什么其他的转机了。”
沈宁说着看了看头顶的天象,深灰的劫云中隐隐电光闪过。
像是在赞同他刚才说的这些话,劫云中紧接着传来了阵阵细弱的雷鸣。
阙星澜叹了口气:“是么,听起来确实挺可怕的。”
他似乎隐隐也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了沈宁笃定的念头。
不过也是,像他师兄这样坚定相信着自己、并义无反顾地去实现那些自己认定的真相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别人说服呢。
阙星澜甚至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劝住眼前的这个人。
阙星澜沉默许久,他最终只是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道:“不过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是没经历过,现在想来世上总还是有不少远比这还要更可怕的事情。”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