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宗柏绕开绒毯,走出属于裴衍松的压迫圈,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裴衍松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衣服还没拉下去。”
宗柏低头,刚为了更好地代入走戏,短袖下摆上拉收紧系了个结,宗柏没吭声,抖着手匆匆放下。
他半侧了头,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房门合拢,宗柏躺回床上,恨不得直接用枕头捂死自己。
这钱真他么不好赚。
第n次在心里默念一切为了艺术,一切为了十万后,宗柏成功平复好自己的心情,面无表情再一次巩固完自己的台词,复盘了裴衍松刚刚说的那些话。
随后点开一部男绿茶电视剧,迅速进入学习状态。
可能是今天在外奔波太久,宗柏没多久就累得睡着了。
而客厅里的裴衍松就不一样了,电视音量重新调回正常大小,主角在腥风血雨里深情相拥。
“我永远爱你。”
“宝贝,我也是。”
煽情的音乐在天花板回荡,裴衍松眼眸低垂,绒毯中间有两块很浅的压痕,是宗柏刚刚走近蹲下的地方。
他靠得很近,近乎趴在他两腿之间,裴衍松能看清他鼻尖细小的绒毛,和脸颊中央那颗偏褐色的小痣。
水一样的眼眸和细长的手指一同抬起——白哥……
裴衍松晃了晃脑袋,越回味越觉得燥,他不由得拉开抽屉,摸出那包抽起来像是塑料的廉价烟去了阳台,食不知味般一连点了好几根。
后劲实在太大,夜里入睡梦见宗柏叼着衣摆爬上了床,窗外碎进来的月光给他本就白的皮肤镀了一层冷光,哪儿哪儿都是软的。
宗柏跨坐两边,含情的眼眸半垂,用他教他的眼神俯视着他,低着嗓子叫他哥哥。
这是人都不能忍!
裴衍松当即堵上了半张的唇,污浊尽数洒在宗柏颊中那颗小痣上。
第二天,一向严谨自律每天早起五公里的裴衍松马失前蹄,难得醒晚了。
睁眼第一件事先缓和了下心情,平复完每个男人早上都可能出现的尴尬期,去浴室洗了个澡。
宗柏自穿到这个世界后,没有公司强制打卡的要求,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简直不要太爽。
他揉了揉头顶睡乱的呆毛,拉开紧闭了一夜的窗帘,被外头大亮的光线刺激得微微眯眼,趿着拖鞋,揉着嘴角去客厅接水喝。
据宗柏恶补的那些个电视剧来看,绿茶说话的嘴角弧度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总要显得谄媚几分,俗话就是讨打。
宗柏昨天对着镜子和电视剧一帧帧练习,今天早上起来嘴角酸得不行,刚走到阳台,发现正站在外面抽烟的裴衍松,晾衣杆上挂着刚洗的内裤。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宗柏没多想,纯当他跑步热了回来又洗了个澡。
裴衍松转过身,视线先扫了一眼宗柏抱在手里的水杯,又缓缓抬头看了眼他盈着水光的嘴唇,没说话。
“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啊?”刚睡醒的宗柏反应慢,后知后觉,“啊,我还没洗脸。”
他边说边转身,肩负兼顾室友一日三餐的职责:“拌粉你吃吗?今天早上做拌粉。”
等水开的间隙,宗柏看了眼微信消息,张萌推的导演助理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可能是真忙,简单打了声招呼后发了个地址,让宗柏下午到这儿来补一组定妆造。
这本原先是递到了牧野那儿,牧野后来说因为档期调不开又推了,所以之前根据牧野做的造型设计又要重新按照宗柏的外形搭配。
宗柏回了个好,想了想觉得有点单调,又跟了个坐在毯子上点头的大头娃娃表情包。
拍定妆造又要耽搁一下午,留给宗柏增进演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在吃完饭洗完碗,裴衍松又要慢悠悠打开电视追昨天那部还没看完的动□□情片时,面前再一次出现用黄色记号笔标注了台词的剧本。
经过了一晚上的反思,上面甚至还多了几句根据人物心境做出的总结。
裴衍松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抬眸看着宗柏。
宗柏颇有些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再帮我对一下词吗?”
裴衍松视线登时变得有些古怪。
昨天那有些怪异的氛围宗柏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出不对。他细细想了想,觉得是剧本太奇怪,他第一次接触这东西,没有把角色和现实完全分开,才会打心底里觉得羞耻。
但作为一个需要往专业迈进的演员(看在钱的份上),宗柏需要抛掉这种角色的羞耻感,完全独立出来。
不然到时候开拍了,面对更多人,尴尬都算小的,宗柏最怕的就是自己演的不好,导演生气吼着要换人。
眼睁睁看着进了一半兜的十万飘走,对宗柏来说比死了还难受。
所以为了杜绝这种现象,争做让导演满意的好演员,宗柏需要勤能补拙,在外人面前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