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了,那键盘字又小敲起来又费时间,李庆一向是豪爽地发语言,刚夹着嗓子说到一半,觉得不合适。
万一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一段语言不就把人吵醒了。
他立马清除,点开对话框一顿一顿地打了段字出来,前后检查了三遍,又拿给刘二水看了一遍,两个人对着屏幕左看又看,一致点头后,才摁了发送键。
宗柏不知道两个人琢磨了那么半天,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理解就“小宗啊,我特意研究了你这一部分的戏,不长,一天就能拍完,你看明天好还是后天好呢”这一句话,有什么好纠结的。
宗柏那时候在背剧本,看到消息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明天。
可能他天生就是社畜的命,闲久了总觉得浑身不踏实。
宗柏拿着那两样东西往浴室走,裴衍松坐在窗边的地毯上拿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件人模狗样的西服外套被他脱了随手扔在沙发上,宗柏路过的时候瞄了一眼,领口内侧绣了金色的花体字母。
“pys?”宗柏伸手搓了搓布料,“哪家的杂牌?质量摸起来还怪好的嘞。”
裴衍松从手机里抬头。
裴衍松保持沉默。
意大利私人定制,纯手工剪裁制作,一年全球限量100件,森晚整理市面上买不到,只对特定客户开放。
宗柏手指又从领口顺着袖管摸到袖扣:“这俩小玩意儿看起来也好闪,裴衍,你挑东西眼光真好,这水钻漂亮,哪儿淘的啊。”
啊,拍卖会上得的,一对两百多万。
“城里面的一个市场,500块。”裴衍松换了个姿势,手肘压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微微歪着头。
宗柏盯着他因为曲腿坐,露出来绑在小腿上黑色袜夹的边,眼神无意识就往旁边挪了半分。
咳,明明就很正经一个东西,为什么放在他身上看起来就那么……
宗柏咽了口唾沫,思想越跑越偏,根本不敢顺着裤腿往上看,视线直直挪到某人脸上。
裴衍松似笑非笑,宗柏说话都有点底气不足。
“那个,咳,贵、贵了,”宗柏说的断断续续,“你下次带我去,我能给你砍到100。”
裴衍松轻轻笑了一声。
宗柏耳朵有点麻,笑什么。
“真的,就这种材料,我见的多了,虽然做的好看,但其实成本很低,剩下400都是看你好骗。”
宗柏揪了揪耳朵,不想再跟刚出社会不懂生活艰辛的年轻人探讨钱要花在刀刃上的问题,拎着卸妆水走进浴室,想快点整完好回去背台词。
卸妆水一下子倒多了也没管,宗柏直接往眼睛上招呼,敷上去的瞬间剧烈刺痛,他嘶了一声,挥手不小心打翻了洗漱台边的盒装卸妆棉。
这东西吸水可就不能用了啦!
宗柏忍着左眼的刺痛,迅速蹲下先抢救尚能生存的卸妆棉,匆匆起身的时候因为视线模糊差点磕到洗漱台,幸好一只手匆匆把他往后拉了一把。
随后是裴衍松略低的声音响在耳边。
“傻不傻?”
宗柏耳根又开始发麻,感受到后背靠着的体温,手指无意识蜷缩,左眼蓄的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然后,他就被摁到了洗漱台里。
“眼睛进东西了不先洗出来,想瞎吗?”
宗柏:……
畜生!把你的脏手从你爹后脖颈上拿下来!
裴衍松用的劲并不大,没让人觉得难受,宗柏分得清轻重缓急,愤愤拧开水龙头,用清水先把眼睛冲了。
刚要伸手去抓挂在边上的毛巾,裴衍松就已经怼到了他脸边上,宗柏擦干净眼前的水,正想着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眼见力了。
然后他就发现他直不起来。
握在他脖颈上的那只手,自始至终就没松开过,甚至觉察到他的抗拒,还有加重力道的意思。
“裴衍!”宗柏手撑在台边,仰头瞪着镜子里的裴衍松,偏偏眼睛红润,头发潮湿,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裴衍松眼眸低低垂着,视线落在宗柏微耸的肩胛骨上,拇指贴着颈侧无意识蹭了一下。
指肚摩挲而过,裴衍松盯着宗白通红的耳根,品出来点不同的滋味,力道不由自主松了些许。
宗柏逮住机会反手拽人衣服,抬头的同时借力把人往前拉了一把。
然后他就感觉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屁股。
偌大的半身镜前,宗柏保持着要立不立的动作,缓慢和镜子里的裴衍松对上视线,红晕从耳根一路染到了脖颈。
裴衍松手掌顺势落到宗柏肩膀,挑了挑眉。
宗柏蓦地反应过来,赶忙把人往后推了一把,话说的磕磕巴巴:“让、让你跟我闹。”
他心虚地盯着裴衍松身上被他扯皱的衬衫,靠近腹部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凸显的腹肌上有几道若隐若现的抓痕。
宗